揣著半盒皺巴巴的煙蹲在巷口時，我還不知道 “江湖” 倆字咋寫 —— 無非是幫兄弟搶回被搶的遊戲機，跟隔壁街的小混混約架時抄起啤酒瓶，月底湊不出房租就去夜市幫人看攤混口飯。那時候總覺得，能在這條街没人敢惹，就算是 “厲害角色” 了。

直到那天，兄弟被人堵在倉庫揍得頭破血流，就因為搶了對方的收保護費地盤。我攥著磨尖的鋼管衝進去，后背挨了兩棍子也没敢撒手，后來還是個穿黑夾克的大哥攔了架，扔給我瓶礦泉水：“想護人，得有護人的本事，光靠橫没用。”

從那天起，我跟著大哥跑場子：幫餐館擋過鬨事的醉漢，跟别的幫派談過地盤劃分，也見識過酒桌上笑著遞煙、轉身就捅刀子的陰狠。有次為了搶個菜市場的地盤，對手半夜帶人砸了我們的小據點，我帶著兄弟守在斷牆后，硬是熬到天亮把人趕跑，手被碎玻璃劃了道大口子，卻笑著跟兄弟說 “這下咱在這街算站住腳了”。

没人知道，我也怕過 —— 第一次開槍時手都在抖，看著對手倒下時連夜吐了好幾次；兄弟被人陷害入獄時，我蹲在江邊喝了一宿酒，恨自己没本事。可江湖不養慫人，我咬著牙往上爬：學看人心，學談條件，學在刀光劍影里護住身邊的人。

現在再站在曾經蹲過的巷口，身后跟著一群兄弟，這條街的商戶見了我會點頭打招呼，對手再想搶地盤也得掂量掂量。有人說我現在是 “龍頭”，可我摸出兜里皺巴巴的煙，還是想起當初跟兄弟分半根煙的日子 —— 這江湖路哪有什麼風光，不過是從被人欺負的小痞子，變成了能護著兄弟、守住地盤的人。這條路我走得磕磕絆絆，后背挨過刀，心里受過委屈，可只要兄弟還在，手里的拳頭還硬，我就没打算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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